俞_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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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卡】凌霜雪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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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吸取了前几天的教训,下午三点开始手术的时候卡米尔就拉着金出去吃了一顿,现在近四个小时的手术结束,倒没那么狼狈了。

晚上的时候是和安莉洁交班,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她已经在桌子前面跟她带的实习小护士一起整理病例了。

见到卡米尔,安莉洁笑着挥了挥手,“你来了啊,刚刚你家人给你送晚饭了。”说着指了指桌子旁边摆着的饭盒,是雷狮经常用来给他带饭的那一个。

还没等卡米尔点头,旁边的小护士突然惊呼了一声,“天啊?!”她惊讶地把目光移向卡米尔,“那个……雷狮先生真的是您的家人啊?”

卡米尔很快反应过来,她估计是雷狮的粉丝吧,点点头友好地回答,“是。”

“!!!”小护士满脸的激动,抱着怀里的病例几乎是原地跳了一圈,接着又小心翼翼地问,“您知不知道雷狮先生现在去哪里了啊?他还有他的乐队已经好长时间没去酒吧了。”

原来他不光没跟自己说,也没跟他的粉丝们讲明白。卡米尔想了想,有些含糊地说:“他可能以后不会在那里工作了。”

“那他去了哪里?我听有小道消息说他要签公司出道……是真的么??”

“还不一定呢。”他可不相信雷狮有那本事能一边出道一边搞酒吧。

“什么叫不一定呀?是什么公司?是他自己签还是带着他的乐队一起签?……”对方还是不依不挠,看这架势是要打算问到底。卡米尔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看了安莉洁一眼。

“咳,小姑娘可别犯花痴了啊——”安莉洁心领神会,卷起自己手中的两本病例来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走啦。”

“喔……”小护士又看了卡米尔一眼,带着谢意点了点头,然后有些委屈巴巴地跟了上去,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向卡米尔挥手,“我的名字叫铃!——”

知道了名字就有可能在雷狮面前提起,无非是些小姑娘的心思,一看就能看得透。卡米尔心知,轻轻点了下头算回应。

“哦对了,”安莉洁刚走出门口又退了几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单子,“这个麻烦你帮我给药剂那边的格瑞吧,谢谢啦!”

卡米尔正在开饭盒,抬头接过,“急么?”他还是更想先吃饭的。

“不急,你走的时候给他就行了。”安莉洁摆摆手,然后疾步走去。

待到安莉洁的背影都消失在门口,卡米尔又突然想:……算了,还是现在送下去得好,万一一会又被叫走了忙忘了怎么办。

 

医药部在医院的负层,卡米尔没穿外套,一下去就感到一股阴凉,他本想迅速送了东西再迅速上去,没想到在门外拐角处撞到了金。

这个点金应该是下班了,看装束也换上了自己的私服,“你怎么……”

“嘘。”对方迅速作数一个噤声的手势。

卡米尔往屋里看看,跟着压低了声音,“等人?”

对方点点头,接着眼神就飘走了。

他跟着往里看了一眼,一个在药架之间取东西的背影,但是能认出那是谁。他有点明白了什么了,试探性地问:“……格瑞?”

金笑着眨眨眼睛,没点头也没摇头,但是神情已经露出蛛丝马迹。

“好吧。”卡米尔觉得有点好笑,但面部表情没什么变化,“要我帮你叫他?”

“不用不用不用……我就在这等,他忙完了再、”说一半看到了卡米尔微眯右眼若有所思才意识到自己暴露了,迅速拽着卡米尔的袖子一副不让他走的架势,“你……保密啊。”

要是坦坦荡荡卡米尔可能还不会多想什么,这么一副心里有鬼的表情,有什么特殊关系完完全全就暴露了好嘛。卡米尔忍不住轻声笑出来,金一脸懊恼地看着他。

他们两个之间又不是上下级的关系,这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医院里人多口杂,卡米尔明白金是在顾虑什么,笑了笑就收住表情,“嗯。”然后推开门进去。

格瑞在满架的药品之间抬头看了一眼,卡米尔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算是打个招呼,然后把手中的单子递了过去,对方接住后看了两眼,“嗯,谢谢。”

离开之前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多嘴一句,“有人在外面等你。”

“……我知道。”格瑞低头查看着清单没有抬头,“跟他说再等5分钟就好。”

原来知道啊。卡米尔余光瞥了一眼门外的影子,躲躲闪闪跟做贼似的,还以为对方压根不知道,顿时又想笑了。

 

一直到回到办公室中坐回位置上取出筷子,他心情都不错。食物的口感还是最熟悉的味道,保温盒的效果很好,饭还是热的。

正式工作之后他吃饭的速度提了好几倍,尽管如此还是没能在没人打扰的情况下完整地吃完这顿饭。

卡米尔的助手护士破门而入的时候他嘴里还叼着筷子,她露出一个抱歉的神色,然后急匆匆地说:“急诊那边有个病人,情况挺严重的,你去看看?”

“……好,马上。”他回答得干脆,从桌子上抽了张纸,迅速收拾起东西来。

饭吃到一半被叫走是常有的事,只是今晚大概又要晚回家了。

 

 

跟估计的时间差不多,卡米尔又是踏着被路灯晕染开的黑色马路回到的家。

在楼道里翻找钥匙的时候就听到了屋内有吉他的声音飘出来,节奏放肆又火热,一听就是雷狮的风格。

打开房门后立刻就有温暖的灯光透过门缝流出来,卡米尔走了进去,笼进了一整片暖光和摇滚乐交织起来的气氛中。

雷狮正抱着吉他坐在阳台的榻榻米上,见卡米尔回来也没停下手中的音乐,只是看着他笑了一下,嘴中还和着音乐哼唱着歌。

卡米尔冲雷狮眨眨眼睛,换下鞋子,卸了背包就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沐浴更衣出来,外面的音乐已经放缓了许多,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踏出去,“怎么不弹刚刚那个了?”

雷狮放下手中的拨片,指了指客厅的挂钟,“你说的,九点之后容易扰民。”

雷狮大晚上弹吉他的事别人过来找过两次,他都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后来有次卡米尔在小区门口遇到了邻居,听多方抱怨了一大顿后卡米尔向她承诺他回去管,得到了对方长舒一口气之后善意的微笑。那天晚上卡米尔就心平气和地跟雷狮沟通这件事,对方当初答应得心不在焉,可在那之后也的确再也没有邻居上门找过。

卡米尔有的时候都会想,几乎没有人说话能让雷狮听进去,自己居然算是其中之一。

他顺着雷狮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挂钟,笑了笑就转身去开冰柜。

从保鲜柜中取出蛋糕后他搬到客厅的茶几上打开——里面少了一块。这个家里只有他和雷狮两个人,排除了自己梦游的时候吃掉了蛋糕这种可能性后他抬头看向雷狮。

雷狮很快明白卡米尔想问什么,一边随意地缕着琴弦一边说:“我看你已经吃过那个白色的了,我就把另一块白色的吃掉了。”

“……”卡米尔明白雷狮说的是那天他带回来的那一盒。里面的确是少了代表冬季的拿一块蛋糕,但那根本就不是他吃掉的啊。

雷狮对甜食向来没什么大的兴趣,顶多是在卡米尔吃的时候凑过来尝一口。硬要想的话,大概雷狮是带着点赌气的成分,觉得既然人家送你了那你就别吃我买的了,那就说得通了。

他看着盒子里面剩下的两块蛋糕,尽管没有尝到白色的那一块总觉得有些可惜,但又觉得实在是没必要再跟雷狮解释……他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

自己太了解雷狮的脾气,他心里想什么卡米尔都能猜个大概,就此刻看来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他沉默地低头看剩下的两块蛋糕:一块上面涂满了草莓酱,切开后有各种水果泡在蜂蜜中从蛋糕之间的夹层流出来,送进嘴里除了甜还是甜,带点儿水果凉凉的感觉,满满的夏意。另一块各种谷粒和果仁撒在上面,顶部被浇了层半透明棕黄色的酱汁,入口后竟然微微有些苦涩的味道,才明白那是秋茶。

四季蛋糕的口感真是名不虚传,每一块都给他这个刁钻的甜食爱好者带来惊喜。他又开始惦记代表冬季的那一块了。

雷狮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又迅速开启了新的话题,“我和公司谈崩了。”

“……”叉子还叼在嘴里,卡米尔愣了一秒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在他的意料之中,“为什么?”

“看那个经纪人不顺眼。”

“……”可以,这个听起来随便到不行的理由从任何人嘴里说出来卡米尔大概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唯独从雷狮口中出他觉得再正常不过。

卡米尔在这边想着要不要跟雷狮说以后做这种事情还是委婉一点,雷狮那边却悠然自得。他轻哼了两句,又开始轻轻地扫动琴弦了,在几处还会随意地加一点歌词,或是直接轻轻吟出曲调。明明只是几个和旋来回排列,却能在他的指尖变幻出那么多花样来,卡米尔静静地听了一会,记忆中从来没听过雷狮弹这首曲子,问了句,“新歌?”

“嗯。”雷狮盯着他的吉他,“但是名字没想好。”

他又弹了一会,突然停了下来,朝着看着他出神的卡米尔招了招手,笑着说:“要听就过来听。”

卡米尔想说点什么拒绝,但话卡在嗓子里,最终在雷狮的注视下缓慢地挪了过去,又被雷狮拉着坐到了他身边。

秋夜天高,星空格外辽阔,天上烂漫的星光和地上闪动的车灯互相照映,在林立楼房之外的远处仿佛接在一起。雷狮安稳地弹了很久,吉他特有的音色从他的指尖旖旎地流出,仿佛能顺着夜风流向渺远的星河,卡米尔竟有点恍惚了。

他微微抬头看了雷狮一眼,微光打在雷狮的睫毛上,在他垂下的眼底打上一层浅浅地阴影,紫罗兰的张扬混杂着黑的深邃,被他收在眼里又烙在心底。

……有些不妙。他感觉到心跳有些加快,掩饰似的换了个姿势微微挪远了些。

“怎么了?”感觉到卡米尔的异样,雷狮停了下来看着他。

“嗯……有点困了。”

雷狮看了看他,说:“那你去睡吧。”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摸了一下卡米尔的头,“你最近挺辛苦的。”收起了吉他移到了沙发上打开电视。

“嗯……晚安。”卡米尔看着他起身的时候看着他的背影轻声说。

“晚安。”低缓的声线混在在电视放出的声音中。

回到了房间,卡米尔感到有些无聊,洗漱过后他坐在床上看了一会手机又发了一会呆才躺下——其实他根本没有犯困。

只是刚刚他突然有点难受地想到,曾经他们经常这样的,可自从他发现了自己内心深处对雷狮不一般的感情,就再也没有像这样和雷狮一起安安静静地看星空了。

 

 

半夜的时候醒来感到口渴,卡米尔起床下去倒水喝,在黑暗中凭借仅剩的一点视线辨认出了雷狮居然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

他靠在一个抱枕上,撑起一条腿来,两只手臂抱在胸前——雷狮连睡觉的时候都一副狂放嚣张绝不示弱的样子。

卡米尔静静地站了一会,他想起来雷狮好像从小都是这种睡姿,两只手用各种姿势交叠在胸前,坚不可摧一般。

他好像还喜欢在高处睡,学生时代他因极度叛逆不愿回家,住宿的时候永远会挑选视野最好的上铺,要是被别人先占据了就不惜得罪人大打出手。他把自己的东西都搬到床铺附近随手可以够到的地方,当别人问起的时候他自己还会打趣说这是安营扎寨。

卡米尔一边回想着一边走进雷狮的房间,从里面抱出一条毯子。

他们从小生活的地方常年温暖湿润,现在搬到的这个城市却是春夏秋冬四季分明。卡米尔记得自己刚过来的时候甚至连续三年因为突如其来的寒潮生了大病,雷狮的情况能稍微乐观一些,但也在家里躺过整整一天。此时入秋已久,纵使雷狮身体素质极好,夜间不盖被子也是经不住秋风冻的。

他小心翼翼地把毛毯展开,轻轻地搭在雷狮身上,在他帮雷狮掖被角的时候,自己的胳膊突然被抓住了——

雷狮的眼睛半睁着,是正迷糊的状态,抓着自己手肘的力度却不小。

卡米尔僵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雷狮的胳膊便往下滑,在拉到了他的手腕的时候突然笑了,接着顺着下去捏了捏卡米尔的手掌,“谢谢。”

热气突然涌了上来,卡米尔觉得自己的心跳在那一瞬间漏了一拍。

可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笑了笑,抓着雷狮伸出来的胳膊给他塞回去,然后重新帮他盖好,“没事,睡吧。”

雷狮看了他一会,大概是真的困了,才微微翻了个身,又闭上了眼睛。

回到房间,卡米尔躺平在还有热度的被窝里,他深吸了一口气——

静谧的夜色中只有自己匆匆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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