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_YU

wb:请以你的尾巴刺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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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尤】药石无医 01

天狼米哈伊尔x尤里
现代医科AU,药剂科米哥x急诊科尤里
不长,白开水医疗题材日常+谈恋爱攻略,对天发誓绝对不虐(。)
依然管不住自己的手。只要我挖坑的速度足够快,更新就追不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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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从负一层坐电梯上来,顺着走廊向医院后门走去,窗外忽而一道闪电,延迟几秒后接着便是一声惊雷。

米哈伊尔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来,望了一下窗外黑灰重叠的阴云,浑厚又压抑,仿佛在向人们昭示即将作弄出一场倾盆大雨。

他想了想,又折返回去拿了把伞,再次走上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开始止不住地落雨点了。

医院门口聚集了不少被大雨困住的人。门前还没来得及铺上地毯,此时已经被踩了不少混乱的泥脚印。

面对这种情况,他只是漠然地扫了一眼,刚想要走,可视线忽然被一个身影拽了回去,连带着整个人都钉在了原地——

尤里穿了件运动外套,把双肩包背在前面,此时正抱着包底抬头望着瓢泼大雨,混在人堆里只觉得英俊养眼,却没有丝毫在职医生的气质,反倒像个来探望亲属的学生。

“让一下让一下。”身后忽然有人说话,一名护士正推着轮椅路过。米哈伊尔终于回过神来,他向尤里走过去,在还差几步的距离刚要思考到底是要拍他的肩膀还是叫他的名字,对方已经有了感应一般回过头来。

“……哥哥!”尤里的表情中闪过一丝惊喜,米哈伊尔却觉那一瞬间明亮至极,仿佛那些制造喧嚣的路人都成了一片虚影,徒留光芒中央。

他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没带伞?”

“原本带了,”尤里摇摇头,又向雨里看了一眼,“刚刚送给一个淋雨的女孩了。”

“……”米哈伊尔忽然发现尤里的头发竟然是湿的,微皱了一下眉头把他拉进来,接着又闻到他身上一股消毒皂的味道,猜测这并非雨水打湿,而是去医院专设的淋浴间之后根本没吹头发,这才放心了一些。

外面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室内的灯光被衬得越发惨白。米哈伊尔把手中的伞递到尤里手中便上前带路,“从后门走吧。”

尤里忽然抬起眼睛来不解有些惊喜地看着他,这样可爱的表情让米哈伊尔忍不住轻笑,“你还住在教授家是么?我送你回去吧。”

那股愉悦的神色忽然黯淡了几分,尤里微微转了一下头,掩饰得拙劣,“啊、好啊。”

米哈伊尔瞬间就洞察了自家弟弟的情绪变化,“怎么了?”

尤里摇了摇头,垂下眼睛专注地盯着手中那把伞,仿佛在研究什么。直到两人来到医院后门口,尤里甩了一下手中的伞撑开,靠近的时候忽然很轻地唤了一声:“哥。”

那声音简直挠进心里去了。

米哈伊尔心底怔了一下,却很平静地回过头去,“嗯?”

尤里将伞面撑到两人的头顶,踏进雨里的瞬间噼里啪啦的响声环绕在耳畔,潮湿的感觉真是难受,衣服都贴在皮肤上闷闷的。米哈伊尔看着尤里未撑伞的那只手不安地抠弄了两下书包的拉链,终于下定决定了似的开口:“我回来这么久,你都没带我去你家看过。”

我家有点乱……

米哈伊尔本想这么回答的,但看到尤里的眼睛直白地盯着他时,忽然就有股怪异的感觉,认为刚刚急于拒绝的自己简直就是神经质。

他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笑着摸了摸尤里半湿着的头发,“那好吧,你和教授打声招呼,今晚住我家。”

 

 

尤里刚出国留学的时候两人商量过,把家里即将闲置的老房子卖掉,那个时候他住在医学院附近的研究生公寓,后来进医院实习被顺利录用,这段时间一直是住在职工院里。

前年整个房市变动挺大,两耳不闻窗外事如他,身边的同事们总在议论也免不了动点心思,恰好手上存款充足干脆也俗一回,去购物交通都便利的地段置了个窝。

其实当时他就想着等尤里留学回来的时候便让他搬进来一起住,本来就是亲兄弟、一家人,就和从前一样,理所当然的。

结果他同事淡描轻写地往他头上泼了一盆冷水,“你这样帮他着想,有没有考虑过……你弟回来之后又不是停留在高中毕业年纪的小孩,放在家里留不住的。他又不像你这样无欲无求,总得成家立业吧?”

成家立业……

仅仅四个字不知为何就让米哈伊尔一时没喘上气来。

他一连失眠了几夜,期间忍不住跨小半个地球和尤里通了几次电话,其中一次尤里刚刚睡醒,说话都带着懵懵的鼻音,米哈伊尔心底波动了一下,说你继续睡吧。

“嗯……”那边传来了衣料摩擦的声音,大概是起床了,话筒里还传来了轻笑的气流音,“没事,听到哥哥的声音就醒了。”

道别的话噎在嗓子里,米哈伊尔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好似跌进躁动的火池,血管和心脏一同被灼烧,辛辣、痛彻,却让人倾覆。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那之后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摆不正心态。工作的时候专心致志分不出心思,可一旦放松下来就会忍不住去想。

而他的弟弟对他心中滋生的异样毫不知情,照旧隔一段时间通一次话。国外的学制紧迫,时间不够用,大多也是草草聊一会便挂了,回过头去想竟然都不知道这一通电话里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兄弟之间因相隔甚远而难熬的时间,因心中的变故单方面变成了缓冲的良药。米哈伊尔花了点时间去调整,最终也只能勉强让那些心思蛰伏在心底。

 

但当尤里一声不吭地从国外回来,次日便带着异国他乡还未被洗净的风尘真的跑来自己就职的医院,刚报完到便窜到负一层迫不及待地找到他时,有一瞬间他真的被这“惊喜”冲撞得难以呼吸了。

他知道尤里该毕业了,本想着这家伙会打电话商量,回还是留、回的话去哪里等等……却没想到他竟然自己想办法找到了急诊科的维拉德,将一切都安排好了之后大变活人一般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那时他正在配药,他戴着口罩和手套,隔着一层玻璃看人有股不真切的错觉,只知道因惊讶半张开嘴巴也不会被发现,不知道手中试管里面的药剂液面的抖动将他暴露了个彻底。

尤里看到米哈伊尔在忙,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后撤了两步,“啊……我先在外面等你。”

等到人走掉,旁边辅助记录的护士看了看空荡荡的玻璃窗口,又看了看发愣的米哈伊尔,神色变换了一会,忽然冷不丁地开口问:“前男友?”

米哈伊尔没控制住眼神,直接转头去看她,对方惊了一下,立刻摇摇头后双掌合十,讨好地笑起来,“看你刚刚不太好……瞎猜的,别在意。”

“……”他低下头,试图让自己恢复专注,好在护士没有再多说什么,待到他拿胶塞将配好的药物封住口,叮嘱护士将药物取走做好记录,他闭上眼睛扶住额头,忽然发现额角上竟冒出一层汗。

 

米哈伊尔整理好情绪来到外面,看到尤里正一手插着口袋,靠在大理石柱子上看手机,冷光在他眼睛里打出一小块长方形。

“尤里。”他开口叫住他,面前的人飞快抬起头,小跑了过来。

“已经报道了么?”

“嗯。”尤里笑着点头,将刚刚拿到的执证取出来给他看。

米哈伊尔伸手摸了摸,新卡面光滑,触在指尖上有股电流一样的真实感。他吸了口气,让尤里收回去,“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还要回去吗?……你住在哪里?”

最后一句才是关键。尤里显然也明白,他说:“回国前把东西打包寄到了教授家,没什么意外就不出去啦,这两天先借住在教授家里,教授夫人说等到周末带我去看附近合适的房子……没有的话我再去职工院看一下。”

尤里说这话的时候神色认真地盯着他,似乎在观察他的反应,两三句便将米哈伊尔邀请他回家的话狠狠咽回肚子里。

“是嘛……那改天我也要去感谢一下维拉德教授。”

同事说过的话忽然又如决堤洪水一般冲进脑子里,他缓了一会心中的浩劫动荡,抬头细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忽然发现小狼崽的个头已经快与自己一般高了。

 

 

米哈伊尔将车倒进车库,外面狂暴的雨势已经小了许多。

他走到前面带路,刷卡的时候发现尤里倒回去认真地看了一眼单元号。

……在记地址?

可米哈伊尔一回头,尤里便飞快地移开了目光,若无其事地跟着走了进去。

两人各揣着一肚子心事,安然无恙地在电梯间里上到七层,米哈伊尔摸出钥匙打开了门,尤里一进屋便习惯性地将书包摘下来,看到家里的陈设竟与从前相差无几,便自然地将书包放倒玄关处的柜子上。

“没吃晚饭吧?”米哈伊尔从鞋柜里找出来了一双还未拆封的拖鞋递给尤里,“这个时间点了,叫外卖吧。”

“嗯。”尤里接过迅速换上,起身后好奇地打量起来。

这里东西不多,只是什么都是乱摆的,按理说药剂师应该算是医院里比较轻松的职业,并非忙得什么都顾不过来,只能说是他提不起劲收拾,或者只是单纯的懒。

“那里是什么?”尤里指着一处关着门的房间回头看他。

米哈伊尔答:“实验室。”

“我可以进去看么?”

“嗯。”他点了下头,尤里便走过去推门。

其实里面也没什么特别贵重的或者需要保密的,尤里在里面转了半圈,桌面上一堆标着序号的瓶瓶罐罐,一边封闭的柜子里面有各种各样的药剂,外面是各种试管容器,角落里还多装了一个洗涮台,旁边搭了一条毛巾和一对防腐蚀手套。

“哥哥回家以后还会继续工作么?”

“嗯……”与其讲是“继续”工作,不如说这算是他自己一直在坚持的事情。

以前院里领导总希望他研发一点药妆等等好摇钱的产品,他只是口头答应,转而又去给一些极其小众的怪病钻研药剂了,后来领导发现他并没有按照自己说的去做,用了些手段警告,让他别再整那些盈利性不高倒贴本钱的东西。

对此米哈伊尔也没觉得生气或者难堪,只是花了点时间将东西搬回家里搞了。他对人情世故这种东西向来冷漠,以至于给不熟悉他的人一种逆来顺受的感觉。

这些他以前都没和尤里说过,现在人回来了、看得见摸得着,如果他想知道自然也是会慢慢讲给他听……只不过不是现在。

尤里草草地参观了一下便出来了,他环视一圈,发现整个房间唯一清净规整的角落是一处奠台,中央摆着他们父亲和母亲的相片。尤里在奠台前站了一会,照片里的母亲平和地微笑着,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卧室在右手边,浴室在卧室里面。”米哈伊尔脱下外套给尤里指了指,尤里点了一下头,进去洗了个手。

待到米哈伊尔进去的时候,尤里已经趴在他的床上,挽到肘后的袖子都没放下来,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小臂。他将被子团成一团垫在下巴上,闭着眼睛好似睡着了一样。

他回国的时候没告诉自己,什么事情全都是一个人办,再加上时间紧迫,一定是很累了。

米哈伊尔走过去坐在床边,看到尤里的指尖动了一下。

因为在医院的时候没好好吹干,他脑后的头发被外面的风吹炸了一簇,乱糟糟地翘着。米哈伊尔伸手轻抚了一下,尤里立刻睁开眼睛,专注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忽然翻了个身,仰躺着抓住他的手。

医生手上或多或少都有些茧,但有疤痕就不正常了。尤里的指尖顺着那条皱起的皮肤摩挲了两下,开口没问疼不疼也没提原因,只是小声问:“多久了?”

米哈伊尔还没从猛然加速的心跳中回过神来,“……去年。”

“哦……”尤里闷闷地应了一声,接着一手扣住他的指尖,另一手又多揉了两下那条疤痕的位置,仿佛能马上帮他抹平了似的。

手掌处传来温热,米哈伊尔盯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忽然有些害怕自己情绪失控了。

按理说弟弟躺在亲哥哥身边这种事情很正常,此时此刻他们之间的动作有些亲密但没有越界,所以脑子里面忽然充满了某种焦灼的想法也是他自己的问题。

尤里好像意识到了他情绪的不对劲,他眨了下眼睛,看到米哈伊尔起伏已有些明显的胸膛,疑惑地叫了一声:“哥?……”

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绷断了,米哈伊尔忽然俯下身去将尤里的手攥紧按倒他脸侧的床铺上,他看到尤里瞬间瞪大眼睛,半张着嘴巴不知要说什么,血液全部往头上涌,好似高烧患者异样无法清醒……

可就在这时,高昂又连续的电子音便在身后大吵大闹了起来——

是门铃声响。

像是从深海中被猛地捞起来,茫然中伴着头晕和耳鸣。

米哈伊尔猛地将扣住的手抽出来,他翻身下床,转而去拉住尤里的手腕。对方还沉浸在疑惑和惊讶中,蓝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凝固了似的。

米哈伊尔深吸一口气,宛如从火焰那种一头扎进冷水,撕心裂肺之后终于彻底清醒。他轻笑了一下,嘴角的弧度中藏着不可见的自嘲,将人从床上拽起来,伸手晃了晃,“醒醒,外卖来了。”随即逃避一般快步走出卧室取了东西。

尤里过了一会才慢吞吞地从卧室出来,看到东西便凑了上来,“订了什么?”

他脸上并无异样,米哈伊尔暗自松了口气。他把盒子放到桌子上,拉开一把椅子让尤里坐到自己身边,“打开看吧,都是你以前爱吃的。”

尤里笑着应了一声便伸手去拆,米哈伊尔看着他灵活地手指挑开袋子,拆了两双一次性筷子后递过来一份,侧脸的轮廓比起他十八岁那年离开的时候早已硬朗英气了许多。

他默默接过自己的那份,硬生生地挪开自己的目光,试图粉饰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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