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卡】苦艾酒 09
回来老老实实更这个……
距离上次更新时间有些久，再预警一遍：
全文会有R级描写，会有恐怖/惊悚/血腥的描写，真诚建议低龄读者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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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凯莉手上的地图有三块，其中左下角的那一块与卡米尔的重合，不过幸运的是她的手中有一片记载的正是他们所处的位置，终于不必再盲目寻路。
通过已经集齐的几张地图可以看出，整个赛场的正中央存在一条自东南向西北流动的水源，近处标注的森林几乎覆盖了右上角整块地图，他们面前的断崖一直延长到这片地图外，再向正南方向间隔一块未知区域是棕红色标注的山区和极小一部分沙区，隔河相对的西部也是山区，只不过标注的颜色改换为了蓝白色。
“冰山？”凯莉反复扭转着地图看了一会，卡米尔也陷入了沉思。
按照他们目前走过的区域、以及地图上能够显示的来推测，整个比赛场地的面积并不算太大，他们所处的森林中，所有能辨认出的植物都是热带地区生长的，周围的温度也偏高，仅仅一河之隔，一侧是热带雨林，另一侧就是冰原，听上去有些不可思议，不过模拟地图中会出现的情形也并不能靠尝试来判断。
“看来咱们的运气还不错，如果被投放到冰山上，那才真是惨。”凯莉嘟嘟囔囔，“这次的试赛地图也有点太保守了……我的战术指导原本告诉我，通过许多小道消息流出来的地图设计元素判断，应该是类似未来都市的场地。”
“保守？”卡米尔只倒吸了一口气，接受得也十分迅速，他很快思考起来，“如果这样算是‘保守’的话，真的是好事么。”
“……你不要乌鸦嘴。”
往届比赛中试赛的地图与正式比赛的地图差距都会很大，凯莉幽怨地看着卡米尔，对方不予回应，而是重新低下头去抄地图。
绕过悬崖再向中心进发，高大茂密的植物渐渐变少，取而代之的是矮小的树木和更多的草与灌木，卡米尔发现每隔一段距离地上都会出现一些不规则的石碑，看上去很像远古部落留下来的图腾，上面印刻着的符号也不相同，或许可以帮助没拿到地图的参赛者记忆路线，除此之外还会不会有别的用途，暂时想不出来。
结盟后他们又遇到了一名参赛者，在包夹追杀之下竟然直接顺着悬崖跳了下去，卡米尔追到悬崖边，看了一眼凯莉才趴下去确认，那人果然没死，他单手死死握着一根树枝，一只红色的眼睛从乱蓬蓬的刘海中露出畏惧的光。
凯莉像是特别喜欢这种场面，不直接做个了断而是冷笑着说了许多刺激人的话，而卡米尔没那种恶趣味，只是坐在悬崖边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中的匕首。
那人心底的恐慌在消磨中渐渐变成了巨大的绝望，他狠狠咒骂了两句，在卡米尔站起身来的同时松开了手中的树枝，直直跌落下去——
出局名单中又多了一个名字。
“如果你与你的盟友们身上的战术服出自同一人之手，那他们也应该会向这边靠拢。”凯莉目测了一下卡米尔上衣的厚度，在地图上凭空划了个圈，“我们没必要移动太远，这才是第一天呢……保存体力和战斗力比什么都重要。”
他思索了一下凯莉的话——他当然猜到雷狮不会在环境不适的地方久留，但那个人也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出现在他面前的参赛者。他现在在哪里、手上有多少物资、击杀了多少参赛者……受没受伤……没遇到之前全部都是未知数，也许雷狮不想盟友们直接集合就是他的心机之一，毕竟对于他那种贵族参赛者来说完全没有必要与无法单人行动的废物结盟。
“喂、喂——”凯莉伸出五指在它面前晃了晃，“又在想什么？你这样可真令人不爽。”
卡米尔看了她一眼，“你也可以不理我。”说完在对方咬牙的表情下默默想：他们的确应该先找个休息的地方。
电子地图不可能将地图放大到真实比例，藏身之处还是要亲自寻找。他们在断崖一面并不陡峭的坡面找到了一处洞窟，头顶与一侧的石面被狰狞的巨树根与生长在上面的杂草苔藓铺满。
卡米尔抹了一把地面上的土和碎木，放在指尖捻弄了两下，不太像自然腐蚀的痕迹，“你不觉得这里会是野兽的巢穴么。”
“像，”凯莉一摊手，接着抬起手来比了比自己头顶和洞穴顶部的孔隙，“不过我觉得这种大小的洞穴，那位‘原住居民’的体型你我应该足够对付。”
……真的吗？卡米尔露出了怀疑的眼神。
在洞穴之中凯莉倒是可以在里面站直身体，卡米尔则需要将身体刻意缩一缩，干脆就地坐下，容纳一只棕熊体格的猛兽不成问题，考虑到地形，也许是飞禽，另外还有一种可能……
“如果是变异生物呢？”卡米尔斜着眼睛看她。
“横竖都是一个打，能不能拿来吃肉的区别。”
“可是你没有武器。”
凯莉眨眨眼睛，脸上几乎写着“你不是有把刀么”这几个字……如果真当做盟友的话是这个道理，卡米尔还没完全信任她，于是也不再出声，只是看着她也坐到了对面，将厚重的外套脱下来，将先前拾取到的物资全部摆开。
她手上的东西的确很多，卡米尔先是用余光看了一会，发现她还没抖完，终于露出了一点惊讶。
这个物资的数量至少能装三只物资包，也许就是她从那几位被枪毙的倒霉蛋手中抢来的。
卡米尔低下头去清点：针线包他已经有了，多余的这只，除了几枚钢针也许还有一些用处，剩下的可以直接毁掉；一只可折叠的睡袋……这东西他也不想要，但凯莉执意要将之留下，还有一只玻璃水杯，里面是空的，卡米尔猜测她也只顾得上争夺，还没来得及使用……这只水杯不论是从保温还是从便携角度上来看都不如卡米尔手中的，不过条件捉襟见肘的生存比赛中也没办法挑剔，他又翻了翻，发现里面还有一个钱包，里面夹着一沓市面上流通的货币……
卡米尔实在是想不出钞票这种东西是怎么混进“求生物资”里面的，不过要是有视财如命的参赛者在这种时候拎不清，那想来也挺有节目效果的。
他将钞票摞在一边准备用来生火，又从里面捡出一只手电筒，从外形上来看不知道防不防水，不过还有一小桶荧光棒一定可以在睡下使用，都是照明用的东西，各有各的优点与弊端；另外还有绳索、勾环等都是可以用来攀岩的道具，必要时候也可以当作武器。
最让他惊喜的是凯莉竟然还有一只扁平的急救包，卡米尔取出来了一段消毒棉和纱布，将自己的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在检查急救包的时候竟然还在里面发现了两把包装严密的柳叶刀。他将它们取出来，在凯莉面前比划了两下，认真却不怎么抱期待地问：“你学过外科么？”
凯莉差点翻出一个白眼，显然是没有。
“那就直接当做武器用吧，你准头还不错。”卡米尔将之递到了凯莉的手上。
对方睁大眼睛打量了他好久，忽然清了清嗓子，“咳，那个……其实我也不是真的没有吃的……”说罢她又从那件外套左胸前的位置摸出了一盒长条状的鱼肉罐头，“我可不是故意隐瞒的，”她敲了敲罐头的金属底面，“这玩意放在胸口说不定能为我挡刀呢，所以快要饿死之前不能吃。”
卡米尔冷眼看她，“多稀罕，拿鱼罐头做护身符。”
“你……”
“不过你提醒得也对。”卡米尔在她跳脚之前迅速转移话题，“在这里不能只靠物资里的食物生存。”他弯着上身站起来，手抬起来扶着头顶的一截树根，重新拔出腰间的刀，“得找点能够填饱肚子的东西。”
凯莉挑了下眉毛，过了一会才慢吞吞地站起来跟上，“你是厄流区来的吧？”
“嗯。”对方是个情报贩子，隐瞒也没什么用。
“那为什么要和贵族结盟？”她眨眨眼睛，“你不太像被他威胁过的样子呢。”
“贵族”说的自然是雷狮。卡米尔没有出声，凯莉便继续念叨：“为了钱？也不应该，你都把钱拿去烧了。”
“……”
“他承诺过你什么吗？友情提示，那家伙人品可不怎么好，不能轻易相信的。”
这是在离间？还是像套话？……总之应该比什么真实好心的提醒。卡米尔平静道：“谢谢，我知道。”
“咦……”凯莉抬起脸来打量了他一会，忽然笑得不怀好意起来，“不会是出卖色相吧。”
在这种地方还能笑出来的人究竟是怎么想的。卡米尔面无表情地劈斩开面前一条挡路的藤蔓，甩掉刀刃上被沾到的粘液，“无可奉告。”
“哎呀，你这么不可爱，是不会有女孩子喜欢的。”凯莉在背后嘟嘟囔囔。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昏沉下来，但身体并没有感到疲倦，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场外的时间上还不应该日落，是模拟场地内改变了昼夜周期。
森林中能够找到一些果实，大多都是些没见过的，两人只采摘了一些现实中见过的浆果准备返回，原本摘了片宽大的叶子兜着，但那叶片不知为何边缘很快就开始呈烂软状，果子掉了几颗，卡米尔要求凯莉将她的瓶子贡献出来当做容器。
凯莉当然露出了满脸的不情愿，卡米尔表现出某种通人情的诚恳，“天马上黑了，没有和你争论的时间。”
他说的是实话。四周的地面上的确有许多草本植物渐渐垂下了花茎，周围的空气变得有些压抑，卡米尔将那些浆果装进了凯莉的瓶子，忽然注意到左手边断裂藤蔓的叶片上，好像凸起着疙疙瘩瘩的结构，再仔细看发现原来是聚集在一起的水珠。
他们一路并未遇到陡然升高的水汽之类的显像，而此时四周空气的湿度的确是有些偏高，大概是场地内温水煮青蛙一般缓慢抬升的。
时间周期被加快，天黑的速度也变快了，不安感令凯莉的废话也少了很多，最终只安安静静地拽住了卡米尔外侧雨衣的一角跟随。
就在这时，斜后方忽然发出了隐蔽的窸窣声，两人一同回过头去，那是一片自上而下垂落又纠缠在一起的藤蔓，卡米尔目光飞速掠过四周——
“那个、白色的……”凯莉忽然向上指了指，顺着青绿色的藤蔓向上，卡米尔也发现了一截灰白色的、直径比树藤要粗一些的东西，再多观察几眼，乱缠一通的藤蔓之间好像混杂着好几截这样的东西，表面也沾着水雾凝成的水珠，一起一伏的状态分明是生物在呼吸……
蛇？——凯莉做了个口型，差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卡米尔还在努力寻找着它的头部，脚边的草丛中忽然又出现了相似的声音，他一低头，一条手腕粗细的“蛇”已经在他的大腿上盘踞了半圈，还有半截身子还在草里未伸出来，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太邪门了，卡米尔连想都没想，迅捷一刀下去，那东西轻而易举就被斩断，没有鲜血，只有半透明的体液喷射出来，溅到了脸上一些，还未来得及擦却发现缠在身上的那一截竟然还再继续向他身上爬，卡米尔又将之扯下来摔到地上。
与其说那是一条“蛇”，不如说那更像是一条大型肉虫，整颗圆溜溜的脑袋上没长眼睛，只有两侧存在着疑似眼珠退化后遗留下的小窝。那东西身体柔软，靠近截面的部位竟然被摔烂了，却还在艰难蠕动着，卡米尔对着它活动方向的一端捅了一刀，终于不再动弹。
……虽然恶心了点，但看上去这东西并没有令人畏惧的战斗力，卡米尔摸了一把脸，没感觉到有毒液体腐蚀皮肤的感觉，他把刀拔出来，想到自己刚刚没插到什么坚硬的组织，这东西或许连发育完全的大脑都没有。
“没什么，瞄准脑袋就行。”卡米尔说完，刚要松一口气，凯莉忽然拽住了他。
“你、你看……”她指着那处纠缠在一起的藤蔓结，卡米尔抬头望过去，只见里面似是有东西一样也开始蠕动，越来越剧烈，连带着被缠着藤蔓的高大树木都开始颤抖摇晃，那些只露出一小截的肉虫身体也开始晃动了起来，接着有不少开始从树木枝叶的缝隙之间爬了出来，最细的也许只与小拇指相当，接着又一批体型大一些的钻了出来，密密麻麻令人耳根发凉，卡米尔回头看了一眼，也有少部分竟然从他们身后的方向靠近过来，每一条都吐着粘长柔软的“信子”，分明就是能感知到他们两人……
“收回刚才的话。”卡米尔神情凝重了几分，他微微屈起膝盖、压低身体，呈一个匕首横在身前的防御姿态，警惕拉满——
一两只倒是好说，这种数量，就有些难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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