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_YU

瑞金深夜60分@凹凸瑞金深夜六十分  ，校园AU。

强行点题（。）主题：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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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三节课的下课铃响了。

格瑞从书柜里面翻出了去年的笔记本，打来后随意地看了两页确认，关闭了柜子的门迅速落了个锁。

虽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但是答应了检测挂科的金把笔记借给他看，他总不会不收。

他看了一眼手表，距离上课还有段时间，于是从后门踏出，往走廊尽头的楼梯走去。

他们学校有室内室外两个楼梯，金的班级后门正对着室外的楼梯。格瑞踩着阳光映在地上的一道道的护栏影子走下去，一眼就捕捉到了那个身影。

金坐在教室里叼着一袋酸奶，咬着包装含糊地跟旁边的同学说话，手上不知道在写着什么东西，写了两笔又胡乱划掉，然后懊恼地揉揉头发，整个人都毛毛躁躁的。

他的同学对他讲了什么，接着两人都笑了起来。

格瑞攥着手中的笔记远远地看了一会，直到又有同学从这里经过回头特意地看了两眼，又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悄悄离开了。

 

上午的最后一节被安排成自习，人手发了套卷子，班里顿时哀嚎连天，课代表弱弱地说了句这个下课不收之后愿意做的更没几个人了。

雷狮扯了下他袖子问他要不要一起加入飞行棋，格瑞扫了一眼这帮终日捣蛋的学生已经在桌子上铺好的棋盘，摇了摇头。

“看你这认真学习劲儿，考的也没比我好多少。”雷狮翻了个白眼悠悠嘲讽，晃晃手扔出一颗骰子。

也许是学习状态真的很容易被影响，格瑞拿着签字笔划了几道题，也开始心不在焉。昨晚的对话又在脑子里浮现出来了。

受家庭影响，他对自己的要求向来十分严格。他从不主动做理论上不合理或者规矩上不允许的事情，从懂事开始就以一种近乎是压抑着自己的个性的心理成长至今。

可就是这么一个连分数的横线要笔尺子的自己，居然会对一个人抱有那么强烈的感情，然后在某个节点如同岩浆喷发一般涌出，淹没了他的整个世界——

 

 

“……就是你理解的意思。”他喉头挤出干涩的声音，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发小，“我想过了，我对你真的没有你之前想象的那么简单。”

金显示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在天蓝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明确的光后，两只手忽然扯紧了自己书包的带子，低着头一言不发。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格瑞只觉得心里有些慌乱，却在认清了自己的的确确是隐晦地表达出了心底的感情之后，又莫名坦然了。

夏风吹过，空气里都带着湿和热，手腕上的表“咔哒咔哒”地走过一个一个精准的格，散在安静得几乎停止流动的空气中仿佛是接受审判的计时，几乎要忘记呼吸，他听到金轻轻地说了一声，“我想想。”

 

 

“哎你，写完了没有？”一句话不知在多久之后给格瑞唤回了神，雷狮一根指头把他手上的卷子摁住抽过去，“怎么这么慢，我还等着抄呢？”

“自己写。”

“呵，”雷狮笑了声，翘着凳子晃了两下，“一道破选择题你盯了10分钟，想什么呢？”

格瑞没理他，飞快看出答案来填上。

“呦，果然是在走神。”雷狮又把卷子往那边扯了扯，抬起眼来看他，“帮我把卷子写了交上呗，我考虑考虑给你带点零食回来？”

做梦去吧。格瑞拽回了卷子，对面的人“啧啧”着，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理他了。

 

下课铃一响雷狮就从后门溜了出去，走之前跟他说了声下午老师要是问起来他去哪里了了就帮他打打掩护，格瑞手里还在做下课之前没接出来的题，装没听到。

教室里渐渐吵了起来，格瑞写完了最后一道笔划，扔下笔，用胳膊撑在桌面上发了一会呆。

直到屋里的人寥寥无几，格瑞才从乱七八糟的思绪里面把自己拽出来。然后意识到金没有找他。

平日里金都会早早跑上来找他一起吃午饭的。

……也是，说了那样的话，换他自己都可能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他沉默地从座位中站起来，踏出一脚之后又回头拿了笔记，再次穿过室外的楼梯，进入了金的班级，在空无一人的教室中安静地看了一眼那个最熟悉的位置，然后把笔记本放到了那张糊弄着收拾了一通的桌面上。

从教室的后门出来，阳光晃眼，他用手遮了一下微微眯起眼睛，然后顺着楼梯一直走下去，汇入了下课去打饭的人流中。

总得过这个坎儿——只是心里总归是有点不舒服罢了。

 

下午的第一节是体育，准备活动之后照常被解散了班级队列，散步的女生和打球的男生立刻欢呼着撒在了诺大的操场的各个角落。

雷狮这个总是混进别的班打球的家伙不知翘课去了哪里，短暂的协商之后有半节课的时间整个篮球场就都成了他们班的地盘。相比较学习他还是更喜欢运动，同伴传球过场，格瑞反手接过，压球运球投篮一气呵成，汗水顺着皮肤流下的感觉太爽，榨出来的尽是因轻狂无知而肆意挥霍的青春。

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阳光格外晃眼，繁茂的叶子窸窣着仿佛是被按下了快进按键，不觉限时已到——别的班级已经有脾气不好的男生开始嚷嚷，手中正持球的格瑞瞥了一眼，手腕一压就把球推出去，落在地面一次后稳稳弹在对方手里。

那人咧开嘴笑了一下，“够意思。”

格瑞从篮球架上扯下校服抖了抖，场内别的班级迅速分好了队开始打球，格瑞原地站在阴凉地里看了一会，回头的时候下意识又往教学楼金所在的班级看去——然后感觉到有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运动的时候还没感觉，一停下来就觉得躁了。他从场外摆开一排的矿泉水中随便取了一瓶拧开，仰头灌进喉咙里。

 

夏意正浓，午后的课总是倦得要命，又是消耗体力的体育课后，学生以各种姿势撑着甚至趴在桌面上，老师的唠叨和粉笔在黑板上摩擦着仿佛都是催眠的小曲。

格瑞其实也有点倦意，但旁边空了个位置目标太大，只好托着腮听课状——

只是摆那么一个样子，眼神却没跟着笔走，待到意识到自己走神，调整一下坐姿，不一会心思就又跑了。

浮躁的天气，浮躁的年纪，浮躁的心思。

整个下午都这么混混沌沌的，仿佛有团闷气笼罩在班级里，格瑞一会听讲一会走神，直到放学的铃声打响，才觉得自己抽回一口能活过来的新鲜空气。

格瑞抱着书包低头收拾东西，就听到班门外有同学喊着，“哎格瑞，金又来找你了。”

拿着书本的手指几乎是随着心跳空下的一拍一起停住。

他抬起头，有些确认地看过去——那家伙还是歪戴着帽子，靠在他们班门口的门框，和他的目光对上的时候笑了一下，在他点头示意之后就低头看手机。

跟往常无异。

格瑞迅速装好了书和笔袋，离开的时候差点忘记把凳子推回书桌里。

 

走在路上的时候格瑞甚至搞不明白自己脑子里在干什么。

他好像在听金说话，对方绘声绘色地讲述了老古板老师上课时候又把捣蛋的学生轰出了教室，食堂里插队的高年级女生总是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放学之前老师进了班门又发了一套卷子，你给我的笔记我看过了为什么你能整理得比课本上还完整！哦还有窗台上的多肉又长出了几颗新的苗。

他讲起话来有趣极了，形声词特别多，肢体语言也极其丰富，跳来跳去如同自由行走的不安因素，随着动作活泼晃动的瞳孔中总有让他心动的神色。

他又好像在看着放学路上周边的景色。疯长了一整个春天的绿化带前几天被无情修理成了规规矩矩的样子，从身后超过他们的自行车不时扭响把手上的铃铛，红绿灯的数字来回跳动着一轮一轮的倒计时，还有远处还有小情侣挤在一起看着什么说说笑笑……

——“格瑞，你怎么不说话呀？”

嗯？、他回了神，看到了疑惑地看着自己的金。

“是不是因为我中午没有找你一起吃饭？”

他是真的没想到金会直截了当地提。他中午的时候是因为这件事不太高兴了一阵，答得有些敷衍，“……不是。”

“一定是的。”

“……”不、完全是吧……格瑞盯着路边一排绿化带，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十字路的红灯前停下脚步，金再次看向格瑞，“好吧，你还在想昨天晚上的事么？”

他看着金的眼睛，无从隐瞒，“是。”看到金眨了眨眼睛移开视线，他又补充了一句：“你不用急着给我答案的，如果你不想的话可以当做这件事情……”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金笑了笑，盈盈着夕时的阳光折射出的色彩，“我是觉得，自己没想明白之前不能找你。”

“嗯。”

信号灯还剩十秒。

 “我想过啦，”

九秒

“你看，我们从小就在一起。”

七秒。

“你对我很好，”

六秒。

“我也很喜欢跟你在一起。”

四秒。

“所以……”

三秒。

“等我们毕业了以后，”

两秒。

“就在一起试试吧——”

剩下的一秒的时间，格瑞感觉到时间仿佛在这瞬息之间抽离了他的身体，心跳剧烈得不可思议，带着阵阵热浪击打在他的胸口。

他仿佛是看着自己被金拽着踏过马路，手腕上互相接触的地方传来的阵阵温度真实又坚不可摧。

在马路的尽头，金再次看着他，微微踮起脚来凑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我也喜欢你呀。”

耳鸣的感觉消失了，震耳欲聋的心跳化为剧烈的感觉，如同猛地沉溺进水中的人浮回了现实世界，他突然拉紧金的手腕，对方没有拒绝也没有挣动，于是又顺着向下拉到了手，“你说真的？”

他看到金轻轻地笑了，然后扬起一双澄澈的眼睛带着笑意看他：“真的，”他抬起了牵在一起的手，一个字一个字顿着，轻轻地说：

“约好啦。”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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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写写青涩一点的恋爱，再搞个瑞哥告白的事……果然挑战手速极限这种事还是太仓促了……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