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_YU

wb:请以你的尾巴刺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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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卡】苦艾酒 04

卡卡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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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除了与我合作,你别无选择。”

这样先斩后奏有些犯规,不过这是否也表明,雷狮十分需要自己?

卡米尔并不讨厌,相反地,他嘴角的弧度已经在无意识地微微上扬——他和雷狮有着截然不同的人生经历,却被那份自己所缺失的东西深深吸引,也许和那一丝血缘有关,也许只是一种奇异的感觉而已。

毕竟赢下这场比赛的希望本就渺茫,在死亡之前体验一回与亲人闲聊的滋味也算回本。所以那天晚上他索性叹气认道:“这里的确应该有一杯酒的……”

只是随口一说,其实他不怎么会喝酒,也没想过要敬什么,雷狮却真的记住了这句话。

 

卡米尔在餐厅找到雷狮的时候,他转动了一下手中雕着宗教图腾的火机,点燃了餐桌中央烛台最顶端的一支蜡烛,紧接着那火焰像是被注入了生命,沿着四周特制的支架流淌下来,点燃了下排的一圈焰台。

他打了个响指,机械服务生便收到了指令,依次将分量小却精致的菜品呈上。

卡米尔穿过仿真的手臂和诱人的菜品,发现雷狮今天的着装也很不一样,既不是出席舞会的正装,也不是方便训练的战术装,他只是往自己身上随便搭配了几件流行服饰,胸前挂了一枚复古款的五角星金属链,和上流社会里出行逛街的年轻人差不多,一点都不像是一场生死命悬的大赛中最危险的那名参赛者。

而对比之下,他自己却穿了一身简化改良版的战术服,外面套了件灰色牛仔夹克……他实在是想不到结盟后除了一起训练、商讨战术以外还能做什么,这样看上去自己真的很像被骗来约会的……

卡米尔有些无奈地走过去,感受到周围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自己身上,他坐到了雷狮的对面,毫不委婉地说:“我不喜欢这样。”

“我也不喜欢,但我站在箭靶的中心,不得不张扬。”

话虽这么说,可雷狮的表情让人感受不到他的苦衷。卡米尔心中默念:信你就有鬼了……然后将两只手扣在一起,安静地看雷狮开始冲调面前的酒——

冰水浸透在糖块上,又由酒勺的穿孔一滴一滴缓慢又均匀地落进了酒液中,全程的动作熟练又随意,在看到卡米尔的视线后笑着抬起眼睛看他,“稍等,下一杯才是你的——你应该会喜欢放更多的糖……”

厄流区中糖类是奢侈品,酒类更夸张,甚至被列入了违禁物品中,一小瓶掺水的酒精需要用整匹完整的布料才能换,也有些图便宜的馋鬼被地下商贩用味道相似的东西欺骗,代价是口吐白沫后死在肮脏的深夜小巷中。

来到这里之前卡米尔从未喝过这种东西,尝试也只有一次——他刚来的时候被几个同样来自厄流区的家伙怂恿,一起连饮下好几倍度数不低的,感受到辛烈的液体顺着喉咙通进血液中,待到那股眩晕感浮动而上,视野之中的几人大多都已倒在了地上,还有一名男性参赛者正在撕扯另一名女性参赛者的衣物……而他在看到这一幕后猛然惊醒,发觉自己原来还有意识,扶着墙面逃跑似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不知道上等人是否也会这样,他只知道当自己摄入这种叫人醉生梦死的东西时,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忘记了身边的黑暗正在吞噬他。

糖与酒,卡米尔对前者无比偏爱,而对后者其实是有些出于忧虑的抗拒。所以当这两种东西同时摆在他面前,在雷狮优雅的手法中混在了一起时,他竟然产生了某种又情愿又紧张的心情。

浑浊的乳白色在酒液中晕开的形状,卡米尔看着雷狮认真的神情,不禁猜想起了那股味道。雷狮晃动了一下银色的酒勺,将最后一小块糖彻底混入了淡绿色的酒液中,将酒杯推到了卡米尔的面前,“喝完可要发表感想,毕竟这可是是第三赛区的王牌选手亲自调制的。”

“当然。”卡米尔接过,顺着他举杯的动作给予回应,透明的酒杯在相互碰撞后发出了清脆的响声,雷狮率先饮完,卡米尔则闭上了眼睛,被糖冲淡的酒液穿过唇和舌,将凉意铺展在整个口腔,最终缓缓流入喉咙,然后鼻腔之中也充斥了茴香那股特殊的味道。

“苦……”他思索了片刻,说完后又觉得只挤出一个字不太像话,“我好像听说过这种酒,喝多了能致幻。”

雷狮笑了起来,“那只是传言。”

卡米尔不太相信,微皱着眉头又装作嗅了一下,“对了,从刚刚就想说,旁边有两个人一直在向这边看。”

“你发现了?”雷狮并未感到意外,“左边是第六赛区的帕洛斯,另一个是第十一赛区的佩利,我们的盟友。”

“……你并没有说过、”

“哦,你在意的那位A小姐,昨晚我也向她发出过邀请,看样子她不怎么守时,不过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卡米尔思索了一会,短时间内脑内来回重复了几回雷狮所说的那几个字,才重新将注意力投在雷狮的衣服上,“所以……我们一会要去做什么?”

雷狮切下一小块牛排,“没什么,一会带你们去见我的团队。”

他说得慢条斯理,卡米尔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

他知道贵族选手大多都会拥有一个指导者团队,其中包括造型设计、斗技指导、战术规划等,他们会根据自己所服务的参赛者的特质,像包装一个明星一样,帮助他们从各个方面趋利避害,这样便有了更多拿下胜利的可能性……这对“下等人”来说是想都不敢想的,雷狮却十分大方地拿出来分享,这实在是太让他意外了。

但……雷狮的笑又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卡米尔又用余光观察了一会,直到雷狮放下刀叉冲他眨眼睛。

“一直偷看,累吗?”

“……抱歉。”卡米尔吸了一口气,干脆坦白:“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这样对我……这样对我们、你暂时的‘盟友’。”

雷狮思索了一会,“你觉得使用了我的资源,就可以杀死我吗?”

如此张狂的话,竟是以一种极度平静的语气问出来,卡米尔觉得能做出来的也许只有面前这一位,但他丝毫未被气势所迫,直言道:“说不定——”

那一刻他觉得空气降到冰点,雷狮手握的餐刀上反射出了寒冷的光,苦艾酒的滋味飘散在整个危险又明媚的空间,下一秒就可能会迎接死亡。

但雷狮忽然将手松开,金属落在餐巾上的闷响像是敲在了卡米尔的眉心。他只是笑着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刘海,随即以一种近乎炽热的眼神望着他——

“我连真正的死亡都不怕,区区试赛,还不值得我瞻前顾后。”

 

 

与A汇合后,雷狮带着他们几个来到了他的套房——贵族们才不会和下等人同住在宿舍之中,这一点卡米尔早就知道,只是真正见到了那处带温泉的三层别墅后,连感叹都被噎在了嗓子里。

佩利狠狠吸了几回鼻子,像巨型犬一样匍匐在地上,“唰”得一声跳进了花坛中,不一会里面飞出来了一只炸了毛的野猫。

而帕洛斯则是将目光扫描过了每一件事物的标签,路过底下避难区的标牌时还多看了一眼那个绿色的符号。

在路上卡米尔得知佩利也来自厄流区,而帕洛斯居住在首都与厄流区交界的一片自治地带,那里聚集着不少黑市商人,非法买卖如同家常便饭,想要在那里生存必须足够狡猾。

雷狮并不介意他们出于好奇的所有行为,连表情都是放松的。一边的A冲雷狮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你一个人,不觉得空吗?”她咂舌,“在我小时候居住的贫民窟中,这么大的一栋房子是可以塞满几百个工人的。”

雷狮笑道:“住起来是有点寂寞,不过里面不止我一个人。”

其中包括一些下人,还有他的指导者们。雷狮遣散了上前询问的仆从,并且丝毫没有请他们绕圈参观的意图,而是呼唤了一声佩利,待到他顶着满头的叶子窜出来,直接带着他们穿过宽敞的走廊来到一处玻璃花房,里面摆放着几把藤制的摇椅,几个人正围坐在一盏彩釉装饰的茶壶边闲聊。

雷狮介绍说,那是他的团队。

 

他的服装设计是个絮絮叨叨的中年女性,一见到人就从自己巴掌大小的挎包中变魔术一样翻出一件材质奇异的斗篷。斗技指导戴着墨镜,炫耀一样介绍自己十六岁参加大赛时被畜人咬瞎了一只眼睛,情报分析师甚至不是活的人类,而是一只圆滚滚的机器人,卡米尔第一眼看到还以为是走廊上打扫尘土垃圾的那一款,直到它忽然扑到雷狮脚边开口说话——

“雷狮!最新情报!最新情报!我发现了一款特别适合你的武器!”

雷狮单脚抬起,毫不留情地将那个机器人从自己身上拽下来,“一会再告诉我。”接着他转头面向服装设计师,“这些是我的盟友,他们都需要定制战术服。”

那位女设计师的神情夸张,表现得想被雷劈中一样崩溃,“亲爱的三少爷,你知道距离试赛只有不到两天的时间吗?你让我在这么短的时间赶制这——么多人的战术服?”但尽管如此还是又不知从哪里凭空掏出来了一卷印满了特殊刻度的皮尺,一边念叨一边对着A的腰部比划,“你根本不考虑我的感受……啊、需要你把衣服脱下来,女士先来这边吧……”

听到最后才搞明白,原来那根本不是抱怨的语气。

雷狮笑起来,“信任你的能力,所以才这样做。”接着他转过身,先是瞥了一眼卡米尔,随即冲帕洛斯和佩利做了个“请”的手势,“一会你们先进。”

帕洛斯迅速抬起眼睛,“尺码么?我可以直接给你先前体质监测的数据。”

“那个不准确。”他回得极快,像是早就猜到有人会不愿意,并且在对方又一次开口之前低声道:“按我说的做。”

 

“大赛统一发放的战术服质量很不错,但性能过于均衡,对于某些体质特殊的人来说那并不能发挥战术作用,甚至有可能成为累赘。比如有些体格壮硕的大块头,过紧致的衣服会妨碍他们肌肉的供血,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他们的能力上限,再比如你这样比较瘦削的身材……哇,你的背后有好多漂亮的‘勋章’,我甚至有点想让你做我的模特,我们可以设计一套性感又亮眼的战术服……”

雷狮的设计师真的很能唠叨,卡米尔一边配合着张开双臂或者转身测量,一边安静又礼貌地听着,小声回:“谢谢,不过比起外观,我更在乎它是否实用。”

设计师夸张地摇摇头,“雷狮少爷和你的想法一样,只不过他不像你这样委婉。”她翘着着小指收起了手中的皮尺,接着拉过他的胳膊,开始在肘部上下的区域涂抹冰凉的耦合剂,“啊,这是我今天第四次被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羞辱了——”

她解释得有些乱,卡米尔认真地听后也能很快明白,这个仪器测试的是皮肤的敏感度,包括排汗、适光、适敏等,有了这份资料才能好好调整布料上的每一寸纤维,讲到最后设计师的语气都有些激昂,她说:“根据使用者的体质制作战术服的心情就像迁就恋人一样。”

卡米尔无声地笑了笑,站进那台金属色泽的仪器中,隔着一层单向玻璃,还能听见设计师在外面叮嘱:“在仪器中你感觉到冷、热、痒都不要紧张——当然如果你感觉到痛或者别的异常,就按下脚下那个黄色的按钮……”

卡米尔“嗯”了一声才想起她在外面可能听不见,机械臂自动落下来你寻找测试部位,起初一点感觉都没有,不一会就开始有轻微的耳鸣,浑身的感官中像是通了电流,但并非是生理上的难受,那更像是某种……感应?

卡米尔抬起头,审视着包裹在他身上的那些冰冷机器,那些黑色的、圆形的、凸起时酷似眼睛一样的结构令他皱起眉头,在转向运动的时候连带着那股极似声波的源头也似乎改换了方向。

他闭上眼睛,吸了几口气,不经意间单手捂住了耳朵,回忆着上一次有这种感应是在何时何地——大厅?餐馆?走廊?有时是在室外的某个音乐喷泉旁,有时躺在床上都会出现……但他来到这里之前好像从未有过。

……那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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