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_YU

wb:请以你的尾巴刺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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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梅/短打】Infidel

明日方舟。浮士德x梅菲斯特,游戏原背景魔改+大量虚构,单箭头梅→浮。

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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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报废的轮胎从自己的双腿上推开后,梅菲斯特目光空洞着抬起头,天色阴沉得有如暴雨前夕。

耳鸣持续了一段时间,老旧的建筑物被爆破后灰色的粉尘漫天飞扬,他竟然从其中嗅出了一股诡异的、好闻的味道,有点像他还不懂事时在养父母家中的壁炉边不小心烤焦的毛毯的一角,也像睡梦中蔓延而来的战争火光。

然后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腿不能动了,嗓子也只能厮痛着发出低哑的声音,他回过头去试图求助,视线之中却尽是废墟——

那座他曾嘴上嫌弃无数次却从未真正讨厌的、四面透风却留存温暖的感染者收容所,在几分钟前沦为了保守派示威的杰作,爆炸碎片与人的骨和血都混在了一起,好似一场通往地狱的噩梦,可尖锐与钝痛还在强迫他清醒着:他记得那只半个后背都簇满了黑色晶体的库兰塔,记得那只时哭时笑精神失常的鲁珀,记得那些病情恶化到被完全改造了身体容貌的奇美拉,还记得……

他紧缩的瞳孔向上方那片挡住了光线的阴影主人望去,沾着汗水的碎发下,正对着他的瞳仁也像极了矿石美丽又诡异的结晶。持枪的少年漠然地望着他,“不能走了?”

在这之前他们几乎不曾说过话——确切地说收容所里面除了几个好动分子以外,大家都没有什么交流,他们是一群被造物主抛弃的流浪者,零散地聚集在一起,开着谁先为谁掩埋尸体之类的苍凉玩笑。

梅菲斯特努力地回想,终于将某个午后庭院内低头安静擦拭一颗子弹的身影与面前这个和他一样不知运气是好是差的幸存者对上号,然后从前那拂叶的微风化作卷着尘沙的气流,哀嚎一样吹过他们身后的废墟。

“……浮士德。”

被叫到了名字的人并没有太大反应,只是将指腹便抵在了枪械的扳机上。

梅菲斯特顺从地闭上了眼睛,但等带来的并非是已死亡的解脱。三声鸣响过后又是几下空缺的扣动,梅菲斯特睁开眼睛,光圈晃进来,接着他刚好看到了其中一颗弹壳落到了身边缺角的地砖上,面前的浮士德正将对准了正上方天空的枪口缓缓放下,他拽了一把沾满了血污的背带,将那杆枪扔到地上,将还愣在原地的人从地上拉起来,纤细嶙峋的躯体被拙劣地背负到了身后,在梅菲斯特想要挣扎下去的前一秒低声说:

“走吧。”

 

后来某次梅菲斯特在以恐吓的放肆虐待俘虏时,路过的浮士德微皱眉头走开,他追上去问过他:怎么了?你不应该喜欢这样子么?从前你就是这样……

浮士德先是茫然了许久才终于想起,他强调了自己才不想他那样有着神经质的恶趣味,随即为了澄清才简要解释说:“枪支这种东西不论谁捡到都是很危险的,那时候我想的其实是子弹放空了才……、”

他猛然停下,然而梅菲斯特已然抓紧了他的衣领,脸上露出了兴奋到极致的表情,小声也颤抖起来:“你记得……你果然记得……”

浮士德有办法应对,他只是安静地等待着身上的力道松下来,随即理理衣服,沉默地离开,留下梅菲斯特又独自扶着额头笑了好久,然后一边反刍一样回味着那一天里发生的所有,一边偏执又愉悦地定义:那不是一场灾难,而是一场盛宴……

和此时此刻相差无几。

 

敌人调遣来了更多的支援,干扰器的声音混着直升机的轰鸣与不规律的枪声几乎要刺穿耳膜。梅菲斯特的鼻尖抵在浮士德耳下那片已病变成了晶石的皮肤上,咧开的嘴唇之间发出了断断续续的笑,好像陈年的钢琴不断敲击着最右侧的不和谐音,“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逃亡也是这样……”

那天他们从夷为平地的收容所逃跑,像两只极力挣脱灾难的野猫蜷缩在发霉的纸箱中,浮士德忽然问他,为什么你身上会这么凉,梅菲斯特笑着说这是我感染后才出现的症状……还有其他的云云原因已经记不清了,他的手指冰凉,贴在浮士德的手臂上夺走温度,而视线停留在对方眼底,升温发烫。

此刻的浮士德也像那时候一样,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只是空间逼仄,几近窒息,他不得不将手环在梅菲斯特身后,而方才的话语尾音落下,他的手臂又紧了一分。

梅菲斯特很轻易地放弃了追问,掩体另一侧的扫射声堪堪中止,他这才重新抬起头,退换了那份戏谑的笑,而是认真地、专注地盯着面前的人:“我们能活着出去么?”

浮士德同他僵持许久,终于从坚定破碎的缝隙中挤出几乎不可闻的字来——

“谁知道呢。”

曾有一刻天崩地裂,仅剩一颗火星令狂热的信徒生念留存。

而这一刻的硝烟与尘土与许多年前某次只属于他们的逃亡极似,映入脑海的画面反反复复终然混成色块,然后是恐惧、是狂喜、是万劫不复、是音律与感官的杂糅……

是头顶传来一声击碎心脏的鸣响。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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