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_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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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卡】霓虹乍冷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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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雷狮在学生时代里就很任性,经常别人学习他打球、别人备考他睡觉,没怎么体验过悬梁刺股的滋味,对于他来说所谓的休息日就是换个地方浪而已。

而他却从来都没想过,对周末依依不舍的心情迟到了这么多年之后终于还是没有缺席。

周一的清早卡米尔迅速收拾完东西就回学校了,走掉的时候雷狮还没怎么睡醒,几小时后他终于从床上爬起来想找人说话想起那家伙已经跑去学校了,心里后知后觉地泛起酸味来。

而对于卡米尔来说,和雷狮之间发生的一切似乎对他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他自己都有些不懂究竟是心态太好了所以能够平心静气,还是心情太丧以至于什么都不在乎了。

雷狮自己有时间就会问他要不要到他的家里去,卡米尔最近要同时兼顾学习、打工和送考演出的排练,一般都会拒绝,对方也从来不生气,理由充足的话连多余的挽留都没有,但如果同意的话又会十分开心,搞得卡米尔思路有些混乱了——

雷狮说过对他有兴趣,之前摊牌的时候他也没有否认,抛开他鼓足勇气亲雷狮侧脸的那一下,他们只拉过几次手,拥抱也是很单纯的,在一起的时候也有些浅显暧昧的动作,可……他从来不真的碰他,那算什么?

他们班里也有两对大家都知道的小情侣,平时也会偷偷做小动作,比如一起走的时候会把小指勾在一起什么的。其中一对还是发小,两家的父母都知道这回事,偶尔还会去对方家里一起写作业,氛围简单美好到周边似乎都在散发着粉色柔软的气泡。

想来想去他和雷狮目前的关系竟然只有这一个比较贴边的例子了,卡米尔对着窗外愣了一下,兀自倒抽一口气,赶紧晃晃脑袋想把里面的水倒出来。

 

 

天气渐暖,白日变久,时间仿佛也被抻宽拉长了一般。

到了周末卡米尔去宿舍里面多收拾了些东西,提着满满的两个大包来到雷狮家,一进门先打量了一会屋子的主人,“……你剪头发了?”

之前雷狮的头发长到能从后面扎起小辫子,刘海也常常挡住眼睛,修剪之后清爽了许多,前面的碎发斜着往两边分开,露出了英气的眉毛。

“嗯,太热了,就去剪掉了。”雷狮自己撸了一把刘海,走上前去帮他提东西,“先不说这个,你过来看……”

雷狮竟然还真的专门为他腾出来一个柜子装东西。卡米尔小声说了句谢谢还让雷狮露出了莫名其妙的表情。他将几件乱掉的衣服重新叠好放了进去,收拾的时候雷狮就叼着一袋零食站在旁边看他,过了一会忽然问:“明天上午有时间么?”

“……嗯?”卡米尔马上猜到了他想说什么,回过头来直接问:“大哥想去哪里?”

“和我去商场吧,我要买件新的运动服。”

其实本来是没问题的,但卡米尔看着他的脸想了想问:“会不会有人……”

“有这个可能。”雷狮咬掉果核边缘最后一点果肉,“所以要上午去,那个时候人少。”

“……”有些无言以对。卡米尔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

 

次日出发前在衣柜面前纠结个没完,卡米尔耐心地等着,眼睛在他赤裸的上身停了一会又飞快挪走,终于很不理解地问:“还没想好么?”

“你不懂——这种时候最选择困难。”雷狮揉了揉额头,“又不能显眼,还得考虑万一被拍到了……不能被说穿得土。”

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非要费劲逛商场呢?网上买起来更快,雷狮看上去又不像那么爱逛店的人啊?……卡米尔在心底冒了四五个泡,挨个戳破后雷狮终于挑了一件黑色的休闲服。

 

抱着刚剪完头发应该不会被人认出的心理,雷狮只戴了只口罩。他们直接乘电梯上到了男装和运动装的楼层,可卡米尔很快发现雷狮有些心不在焉,逛了几个店都是草草看一眼就结束。

卡米尔最先想到的是被认出来了。他警觉地回头看了一眼——他也被人跟过,自认为对这种事情判断得比较快,可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怎么了?”雷狮侧过脸来问他。

……他才是想问怎么了的那个人吧。卡米尔摇头没说话,雷狮却眨了下眼睛,指着远处电梯口旁边的一块海报,“你想看电影吗?最近的这个悬疑剧,口碑还不错。”见卡米尔停了几秒没反应,他接着说:“不喜欢的话也不勉强。”

后一句的语气和前一句根本不一样,他本来就无所谓,这下更没法拒绝了。

于是雷狮在他点头后迅速拿出手机捣鼓了一阵订好票,收起来后又拉着他继续逛店,不知是不是错觉,卡米尔总觉得雷狮的情绪高涨了很多,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仅仅露出了眉眼,却满是明显的笑意。

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像是心跳漏了一拍,连带着浑身都有着一瞬紧张却恍然的感觉。朦胧的猜测渐渐清晰了起来,他忽然有些明白过来,雷狮为什么执着于带他到商场来了。

 

也许是有好心情的加成,雷狮很快挑完了想买的东西,两人又去其他的楼层转了转。

路过甜品店的时候雷狮驻足了一下,“哎,你是不是喜欢吃甜食啊?”

的确是这样,不过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雷狮看到他的表情后有些得意,“我放在冰箱里的东西,没记错的话你第一次拿走的是一块蜂蜜蛋糕,第二次是红豆的铜锣烧……上次一起去外面的时候你也是先吃那个炸的丸子的。”

卡米尔没想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被别人这样细致地“观察”了一翻,顿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将目光挪去货架上转移注意力。

而雷狮对这个话题的兴趣极大,他凑得更近了一些,“是这样没错吧?你还喜欢什么?都告诉我。”

“……”这种话怎么回?好像自己也没有不告诉雷狮的理由,他想了半天,慢吞吞地说:“喜欢看书,还有……听纯音乐。”

前一项雷狮也能猜出来,后一项他还是第一次听说,眼底像是得到了什么了不起的情报一样亮了起来。他顺着卡米尔的目光看过去,以为他是对面前的一只面包圈感兴趣,直接伸手取下来,一边塞给他一边玩笑着问:“还有呢?喜欢我吗?”

“当然,我和你那多少万粉丝们一样——”卡米尔倒是神色平静,他接过那只涂着诱人果酱的面包圈淡淡地说:“都很喜欢你。”

……这家伙怎么这么狡猾呢!

雷狮忽然瞪着眼睛看他,卡米尔也不躲闪。对视持续了几秒,在商场内的音乐声中,雷狮又一次看到,卡米尔的眼睛微微弯起一个弧度,浅浅地笑了。

 

结账后两人又各自买了杯喝的饮料,放着直升电梯不坐非要去乘慢悠悠的观光扶梯上到电影院的那一层。

已经有不少人坐在侯影区等,雷狮却忽然拽着卡米尔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怎么了?”他轻声发问,雷狮回过头去那食指比在唇边。

卡米尔由着雷狮将他拉到这层室外的露台,靠近门的地方有人正在踩着栏杆散烟,两人又往里走了一段便没有旁人了。

卡米尔刚想问雷狮究竟是要做什么,雷狮忽然扯下了口罩一边的挂绳长吸了口气,掌心处传来了温度,紧接着五指都被扣紧了——

“哎,有的时候特别想火到无人不知,有的时候却又不想要任何人认识我……”他拽起他们握在一起的手蹭了蹭,嘴唇擦过的时候卡米尔觉得那块皮肤瞬间就开始发热。

他一定是想找个机会宣泄什么。卡米尔顺着问:“为什么这么讲?”

可雷狮似乎也没有发牢骚的意思,他只是撑着栏杆向远处看了一会,然后捏了捏他的手掌,“从蛋糕店出来的时候我就很想牵着你了。”

“……”卡米尔很快明白了话里面的意思,把头低下去。

雷狮难得没有继续说话逗他为难,只是放轻了声音:“等电影开场了再进去吧,那个时候就关灯了。”

“嗯。”卡米尔盯了一会地板砖的纹路才抬起眼睛,悄悄看着雷狮的侧脸,心里忍不住叹气——不知道雷狮有没有同样的错觉,他们这样子,倒还真是和那些电视中深陷泥沼的情人们差不多,瞒着整个世界幽会,却感觉甜到魂牵梦绕。

 

电影的节奏十分紧张,剧情线索环环相扣,真相揭开的一瞬间整个影院里都有不少观众发出了惊呼感叹。

落幕后雷狮按住了卡米尔的手,“等一会,人都走光了我们再出去。”

“嗯……”卡米尔重新将后背靠到座位上,他歪着头看了一会雷狮,荧幕的光打在他鼻梁的轮廓上。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也有可能只是他找话题时候的习惯动作,雷狮忽然摸了摸鼻子,指着滚动的制作人员名单小声说:“这个导演和我见过一面……”他顿了顿,“大概在一个月之前吧,说是拿到了不错的剧本,有个角色想让我客串。哎谁知道呢,也有可能是他随口一说而已。”

卡米尔想了想,雷狮想说的可能是愿不愿意的问题,里面可能会包含种种迫不得已;亦或者是在苦恼万一真的接下这个角色后要去外地之类的麻烦……单单聊“拍戏”的话……他之前看过雷狮拍的剧情MV,觉得他的表现力还不错,如果雷狮真的接下了这个角色,那么他也会去看的……

他正努力察言观色,雷狮却被他做阅读理解题一样的表情逗笑了,拿手指点了一下卡米尔的鼻尖,“你又在偷窥我的想法。”

卡米尔摊开手没有否认,“很遗憾,并没有猜到。”

雷狮轻哼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其实……像我们这样的人,唱、跳、演、创作……大多是什么都得接触,我原本也觉得拍戏挺好玩的,只是觉得那个角色不太适合我,一股子文弱气。”

卡米尔想象了一下……好吧,脑补一个文弱的雷狮还真是很有难度的事情,“那你怎么想的?”

“随便吧,公司安排。”雷狮把胳膊抱起来枕在脑后,没再说什么。直到电影院的人渐渐走光了,只剩下保洁员在慢吞吞地打扫着场地,雷狮终于拉着卡米尔站起来,“走吧。”

 

下午雷狮又要回公司,在那之前他将卡米尔送到了市立医院的门口。

“晚上你回家吗?”雷狮摇下车窗问他。

这个问法像极了占便宜,不过反过来想——他和雷狮之间的这种关系,好像也是暧昧的寻常表现了。卡米尔点了一下头,“嗯,酒吧那边结束了我就回去。”

“好。”雷狮露出笑来,简单地告别之后就离开了。

卡米尔的目光追着雷狮的车直到它消失,他在原地站了一会才抬头望院部压抑的高楼,随即无言走进去。

熟悉的楼层,熟悉的病房——

瘦弱的女人正在病床上安睡,呼吸声轻不可闻。

卡米尔将她床头那只已经耷拉了脑袋的花换成了新的,随便找了本书翻开坐在她的床边看。

这个病房是在走廊的尽头,偏僻又冷清,原来墙上滴滴答答的挂钟按照他妈妈要求撤下去了,没有了这处声源,卡米尔不翻书的时候点滴液的声音都格外清晰。

这种感觉寂寞到诡异,卡米尔偶尔抬起头端详母亲的时候甚至都会有股错觉,好像透过一张惊艳美貌的皮能看到里面冻僵的心和脆弱的骨。

她好像睡得很沉,呼吸均匀,整个下午都不曾挪动一下。中途有护士进来换了一次药也没有醒。卡米尔跟着护士出去问了问情况,确认无碍后又进去呆坐着等了很久。

直到外面的阳光沉落成了烧红的颜色,卡米尔看了一眼时间,用手无意义地重新掖了一下整齐的被角,终于又独自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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