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_YU

wb:请以你的尾巴刺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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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卡】你将流浪至此地 04

最近好忙,这章有点短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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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章

上章

 

4.

雷狮的猎鹰就那么住进了卡米尔的房间。

“听说皇叔父在边境大捷,来去消息如风,靠的就是这样一只猎鹰。”雷狮趴在地毯上捧着脸抬头望着被关在金边笼子里的羚角,随即转头看向摆弄着一只骨雕书签的卡米尔,“他应该快回来了,我们说不定可以问问他怎么驯服这家伙。”

“嗯……”卡米尔点点头,将书签架在了面前一本书的某页,好像并不在意。

那日雷狮将羚角送给他,当天晚上卡米尔就从雷狮的书房中翻找出了两本有关于猎鹰驯养的书籍,可也不知是书上描述得不详细还是自己的方式不对、亦或者这是猎鹰实在是太难驯服,他前前后后用过很多种办法,但始终也拿它没辙。

 

但情况好像更加糟糕了。

羚角的脾气怪极了,几天以来食水不进,每次有人经过笼前它便会拼命挣扎,卡米尔看着那些漂亮的羽毛逐渐失去了光泽,无奈之下又去找了雷狮询问到底该如何是好。

“既然这样的话就别难为它,也别难为你了,”雷狮听闻这件事情后并没有想象中反应那么大,他只是耸耸肩膀一脸不在乎,将手伸进那金边的囚笼,卡米尔还未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下一秒竟看到他将它脚腕上的锁链拆卸开来。

起初羚角在狭小的空间内分离的挣扎了两下,待到那锁“叮——”得一声落在笼内,它瞬间仿佛鼓足了全身的力气,冲撞出了那牢笼,顺着敞开的窗户一跃而出。

卡米尔惊在原地,许久才想起趴到窗边看,只见羚角在宫殿楼阁之间飞速穿梭,大展着双翼在远边划出一条优雅的弧度,好似一只锋利的旗帜,招展着他的不羁。

它掠过低空的时候携起了骤风与残影,冲撞到了路过的仆人面前时那个倒霉的少妇甚至惊呼着失手打翻了手中的东西——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本应该是送到雷狮这里来的。

可他却过滤掉了那些骚动,眼睛映着斜射下来的阳光明亮无比,他两手撑着窗台,异常兴奋地看着那盘旋着远去的影子,仿佛那逃过高墙的并非是羚角,而是他自己。

卡米尔用安静地站在窗边与雷狮并排的位置,余光中能看到他脸上鲜活又激进的神采。

当初将羚角送给他的是雷狮,不由分说将羚角放走的也是雷狮,卡米尔在这场毫无计划的赠与流放中目睹了他随心所欲到极致的心性,意料之内的不走寻常路、意料之外的肆意,一时不知道该作何评价……

只是胸腔中有股莫名又陌生的悸动,逆着雷狮那无限放远的目光一路潜伏进了他的瞳孔深处,汇进了四通八达的滚烫血液,然后流落到他那颗不安定的心脏中……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夜卡米尔在一阵击打窗户的声音中醒来,竟看到了一个禽鸟形状的影子立在窗外。

一个猜测迷迷糊糊地撞进脑海,睡意瞬间就被打散。

卡米尔半惊半懵地掀开被子,连鞋都来不及穿,他赤着脚跑下床,拉开窗户的一瞬间夜风突袭而来,他下意识眯起了眼睛,随即猛禽振翅的声音划过他的耳畔——

是羚角,它回来了。

确切地说是……它竟然、回来了。

卡米尔回过头,羚角正停在他书架的一角,两只眼睛隐没在黑暗中好像透明的晶石,手指搭在窗户的把手上试探性地向里阖了阖,羚角只是转了转眼眸,随即便转过身体不再看向这边。

没有出去的意思——卡米尔心感意外,却没再做多余的动作,只是将窗户重新关好,又转身坐回了自己的床沿。

要不要对它说句晚安之类的刷点好感值?

这样的想法汇成一个气泡,还没冒出脑海,又被卡米尔以太过幼稚擅自摁灭了去,他仰躺回床上,指尖脚尖的神经末梢还因刚刚着了风而有些冰凉,他赶紧将自己缩起来卷进被子。

倦意涌了上来,担忧与疑惑都无暇再去顾忌,他将半张脸挨进了柔软的枕头,闭上眼睛之前又看了一眼那个矗在书架上的影子,很快沉入了混黑的意识之中。

 

那之后羚角似乎并没有变得温顺一些,卡米尔便也放弃了与它交流。

它还是那样,白天飞出去一整日不见影子,到了晚上的时候会顺着卡米尔有意敞开的窗户缝隙钻进来,一夜安安静静,第二日又早早地不见踪影。

时间一长大家都意识到了皇宫中多了那么一位自由散漫的来客;有人注意到了羚角翅膀上那特殊的花纹,大概是又随着它来去的行踪观察了几日,总之不久之后太子殿下赠给三皇子的生日礼物现在正在雷狮养的那个私生子手上这件事就这么传开了。

说实话,那些言语太过尖锐,卡米尔自己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不舒服的,可雷狮自己觉得无所谓,便也懒得解释,反而引得更多人言语猜测。

直到某日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与雷狮在厅堂之中擦肩而过,那人先是冷淡地扫了一眼抱着书跟在雷狮身后的卡米尔,随即便将他无视了去,转向雷狮摆出一副长兄该有的包容笑意,一通无意义的嘘寒问暖后,他的目光别有意味地在卡米尔身上打量了几个来回,语速都刻意放缓了些:“雷狮,我知道你喜欢对他好,但你也该知道他同样有着皇家血脉……”他抿了抿嘴,那意思再露骨不过。

事关将来王位的继承权,雷狮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呢?他半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这位兄长,对方似乎是很满意他的这种反应,上去拍了拍雷狮的肩膀,好似在确认他刚刚的那一番话是实打实的忠告,临走前又轻飘飘地落下一句:“有这精力不如多和真正的手足兄弟搞好关系。”

“……”卡米尔的指节不可见地掐紧了一分。

不知说话的人有没有意识到,反正听话的人在这字字句句中都感受到了万般的讽刺。理论上卡米尔的身份的确也是拥有一定继承权,可相比较觊觎王位蠢蠢欲动的太子简直是不足为提。

总得来说这疑似离间的话语实在是不怎么高明,可雷狮究竟会怎样想他无从得知,一瞬间恐惧就像藤蔓,从深不可见的东方攀爬而上,缠紧了心脏。

雷狮回过头的时候正好和他对上视线,随即那双紫眸带着讽意笑了起来,在卡米尔的心被揪起来的瞬间,雷狮却又忽然走了过来,一言不发地拉住卡米尔的手,然后继续向着刚刚的方向走过去。

 

太子一定是知道了雷狮将他送的猎鹰转脸就给了自己这件事。

一路走去卡米尔满脑子都在如复读机一般回放着刚刚太子所说的话,走神的时候没看脚下的路,一不小心撞到了停下来的雷狮身后。

“抱歉……”卡米尔揉着自己有些吃痛的鼻尖,刚一抬起脸,就被雷狮弯下腰托起了下巴。

正值午后,阳光刺眼,庭廊遮蔽而出的阴影将他们被拢进了一片暗色之中,背着光,雷狮的脸色不太好,卡米尔知道他是生气了——

“干嘛道歉。”雷狮眉骨之下的轮廓中都是阴霾,他紧盯着卡米尔的眼睛,好像在逼问。

“抱歉我不小心撞到了……”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吗。”雷狮无情地打断了他。

“……”是、他当然知道。卡米尔抿了抿下唇,他最不擅长对付像雷狮这种头脑聪明说话又直截的人,迟疑了一会才稳下声音开口:“如果当初我不收下羚角,太子也不会为难您。”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又低声补充了一句:“至少不会这么快。”

他小心地避开了那些和自己相关的成分,不知雷狮是否察觉到了这份刻意,哼笑了一下,连声音都威胁似的压低了下去,“既然是送给我的东西,怎么处置不应该也是我的事情?——难道你想反驳我的决定么?”

他面色冷静,目光中却带着狠厉;卡米尔的心随着那双眸子一通沉下去,最终却只是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片刻后下巴上被捏紧的那份力道松弛了下去,卡米尔缓缓睁开眼睛,刚刚恢复光明的视线却又忽然被挡住,他僵硬在原地,雷狮抱着他的时候整个身体由惊讶得冰凉过渡到久违地温暖,再到无措的热,世界仿佛都在这一秒静得出奇,他甚至能听清对方的每一次呼吸。

然后雷狮开口,一字一句仿佛是滚烫的烙印——

他说:“有些人,他是我兄弟,却不是我手足,更不是我心腹;他们不理解我太多……”

“我想要去很远的地方,一边流浪一边征服,没有任何规矩需要顾忌,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我。”

“我需要一个死都只跟随我的人,以前的我有这个运气能遇到合适的人,现在的我正在试图以心换心……”他顿了顿,手臂环过,指尖触及到了卡米尔颈侧的皮肤,周边气场冰冷到卡米尔甚至感到下一秒自己的脖子就会被那个人掐住,可他只是轻松地搭在那里,甚至连刚刚的那番话都给人一种低柔舒缓地安慰一般的错觉;那细长的手指好像亲昵的抚摸一般,触碰到的皮肤都是一阵反常的滚烫。

那阵热度好像马上就要烧上脸颊,卡米尔下意识地缩了缩,好在雷狮终于松开了手,轻笑一声,意有所指:

“希望那个野狼崽子不辜负我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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