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卡】是非题 01
又一个新坑，开着督促自己…………内容和那首歌没关系（。）
雷狮x卡米尔，现代AU，成年设，长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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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雷狮是被楼上重物砸地的声音吵起来的。
刺眼的阳光像万束箭一般顺着窗帘的缝隙插进屋子里。雷狮半眯着眼睛，听着屋外蝉鸣得聒噪，睡意一点一点被打消，烦躁感慢慢地腾起来，终于在听到楼上又一次推车碾过地面的噪音后忍无可忍地掀开被子。
打开手机，漫长的开机画面之后显示的壁纸是一张他自己随手拍摄的天空。待到信号搜索成功，未接来电的显示框接二连三地弹出来，紧接着又是几条短信：
「新一期的杂志要截稿了，再不给我照片的话我连审的时间都没有了。」
「在么？别装没看见，中午之前不回复我就上门要了。」
「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现在就出发去你家，没有稿子今天咱们同归于尽。」
……不愧是编辑部里魔女级别的催稿选手。雷狮草草扫了一眼，手停在半空好一会，最终还是忍住把凯莉拉黑的冲动。
他想了想，懒散地敲上一行字：「今天去机场接人，不在家，你想来就来吧」
对方回得很快：「一定要你去接么」
「家里老头的圣旨，要不我现在拒了？那咱们可以换种方式同归于尽了」
于是几秒后雷狮对着一条「你是想气死我。」笑得毫不收敛——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拖延了，再多一次无所谓。
雷狮把手机按回主界面，这才看到屏幕中央显示的数字无情地告知他此时已经接近中午，于是放下手机，懒洋洋地摸到床沿。
冰凉的水流拍在脸上，顺着胳膊的线条滑落下来。熬夜整理文件，空调又开了一晚上，雷狮转了转手腕——感觉身体都是松散的。
卧室里的手机响动了一声，他擦了一下汇到下巴上的水，划开手机的时候在屏幕上抹出一条痕迹。
「不好意思，航班延误了，时间可能要再晚一些。」
飞机晚点是航空公司的锅，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雷狮对着手机屏幕打了个呵欠，简短地回复一个「好的」，刚想着要不要再倒回床上睡个回笼觉，楼上又传来一声闷响。
……算了。
他冷着脸把手机从数据线上拔下来，又拾起一件T恤套上。
待在家里徒增烦躁，还不如出去吃点东西然后直接去机场，说不定能在那里拍点有意思的东西。
去机场的方向大半都是高速，一路畅通无阻。雷狮停下车的时候时间还早，他一脚踩着轮胎沿靠在门边抽了会烟，才背着设备进了大厅。
大概是某架航班刚刚降落，接机窗口围满了人，可惜很少有人能入他的眼。
来这里之前他就有心理准备。这个季节人们都恨不得挂在身上的布料越少越好，机场这种地方，几乎人人都提着沉重的行李，穿搭配饰肯定就不怎么讲究了
他找到一处座位卸下肩上的背包，从里面拿出摄像机，将背带挂在脖子上，将墨镜推到自己头顶，蹲在地上调整镜头。
隐约听到头顶上传来轻微的女声，雷狮抬起头顺着声音望过去，正好看到对面一排座位上两个女孩子在向这边看着自己，其中一个怯生生地移开眼神，另一个却毫不在意地冲他眨了眨眼睛，抱着单肩包挪过来笑嘻嘻地问：“帅哥你是明星，还是拍明星的呀？”
前半句能听出来是纯属开玩笑，后半句的搭讪也是一点常识都没有。除了记者，哪有举着这么复杂的设备明晃晃地拍明星的？
街拍工作做多了总能遇到这样健谈的小姑娘，不过既然是夸他，雷狮还是蛮喜欢的。于是他直起身来，迅速打量了一番面前这两个姑娘的打扮——单看其中一个并没有什么亮眼的地方，但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穿搭成闺蜜装，两人站在一起，画面便协调又可爱起来。
于是他举起相机，半挑起一边的眉毛笑了笑，“你觉得呢？”
姑娘反应很快，“哎呀，这么帅，不做明星真是亏啦……咦？”
话音未落，雷狮已经收手，定格在相机里的是姑娘刚刚两手搭在靠背上半跪着和他聊天的动态，眉眼弯弯神采灵动。
“其实我是搞街拍的，”雷狮将相机递给她，看到对方接过，压低了的声音带笑，“专门拍你这种漂亮姑娘。”
姑娘的脸颊上立刻升起两片红晕，笑意更甚之际雷狮随意地耸耸肩膀，“介意的话我就删。”
“不会不会！”姑娘迅速地摇头，停下后却迟疑了两秒，“不过……”
“嗯？”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捋了一下自己的发尾，“刚刚没反应过来，头发好像没整理好……”
“没关系，”雷狮单手托着镜头笑了两声，“既然你们不介意，那我就多拍几张，怎么样？”
“先生，您的美式。”
“……”
“先生？”
“嗯？……”雷狮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眼睛，向柜台里的小哥点头示意了一下，单手接过咖啡，寻了个靠里的位置坐下。
咖啡还有些烫，他打开盖子，热气带着浓香飘散开来。他把相机的背带从脖子上摘下来。早已过中午，他本就没睡好，现在倦意又翻腾上来。
打开相机的储存栏，一张一张地翻看，小半天下来收获不算多，但的确也有几个抢眼的穿搭他十分满意。他挑了几张，用手机拍下来拿去先打发又来催过两遍的凯莉，然后把那些客套用的摆拍统统毫不留情地删除。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动了一声，雷狮瞥了一眼：
「下飞机了，等拿到托运的行李就出去。」
终于到了。雷狮看了一眼时间，比预计的晚了很多，也不知道他这个堂弟买没买航班延误险。他迅速关掉相机装进背包里，顺着指示牌又回到了拥挤的接机窗口。
人群中有个人朝他招呼了一下手，雷狮看过去才发现那是先他一步看到自己的卡米尔。
对方抬起帽檐，礼貌性地笑了一下。雷狮点了点头，接着非常职业病地迅速扫了一眼他的着装：一件挽起袖子的格子衬衣，深色的牛仔裤，背后是一个黑色的随身包，手里拉着灰色的旅行箱——
是丢在人群里得找半天的那种打扮。
卡米尔绕过接机口的栏杆走来，在距他还有几步远的时候淡淡开口，“雷狮大哥。”
嚯。雷狮心底笑了一声。他家里还有兄长，按理说叫“大哥”也轮不到他。但小时候总觉得这个称呼厉害得很，自己要求他这么叫对方也就顺着自己。他和这个堂弟没有相见的日子少数也有十多年，如今他居然还记得。
“卡米尔，”他笑着摘下墨镜随意地拍了下对方的肩膀，“很久没见了吧。”
是真的很久没见，久到除了瞳孔中那抹冰冷的蓝，雷狮很难把面前这个可以划分为“同龄人”的青年与记忆中那个沉默寡言的小孩子之间划等号。
正想着，卡米尔垂下眼睛点了点头，“让你久等了。”
他手上一直有事可做，倒真没觉得等很久，于是摆摆手示意对方不用介意，“车停在机场外面……你这个箱子是万向轮么？”
“嗯。”
“那就行。”雷狮摆弄了两下手中的墨镜又戴上，“走吧。”
在车上还没聊两句卡米尔的手机就响起来。接电话的功夫，雷狮两只手搭在方向盘上，简单的回忆了一下在他脑内关于卡米尔全部的信息。
最初的相遇是家中突然多了一位不速之客。年幼的时候对“私生子”一词毫无认知，只能从父母对待他的态度看出一些浅显的东西。但对雷狮来说能顺着他的心情便可以玩到一起去，所以尽管身边的人对待他并不友好，却从来不会随着那些人一起远离。
后来他们都长大了些，也理解了很多背后可喻不可言的东西，那份由着自己性子的伴随逐渐变成了时不时主动去庇护的心理。他们会一起寝食、一起聊天、一起逃出家门又一起挨骂，可直到卡米尔又被带走的那一天，他才意识到这个人在他生活中的重要性。
不过现在想来，那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不能拿记忆中留下的那些印象衡量面前这个人。
在卡米尔离开他们家后几年里，雷狮隐约听说过一些事情，卡米尔与他的亲生母亲一同生活了一段时间，他的母亲去世后他又辗转了几个城市，生活费都是他那个良心上感到不安的叔父提供。大学后定居在一个与他距离较远的城市，学的是普通的语言类，应该是找到了能够挣钱的工作，自那以后能够听说到的信息便少了起来，直到几乎忘掉这个人。
所以昨天当他不情不愿地接起父亲的电话，对方告诉他卡米尔要来到这座城市工作，希望你稍微照顾一下的时候，他甚至花了两秒时间思考这个人到底是谁，在那个模糊的长相终于在脑海中铺展开来后，闷着嗓子鲜有地同意了对方的话。
从后视镜看到卡米尔挂掉了电话，雷狮开口问：“暂时去我家，还是你另有打算？”
“……不麻烦了，”卡米尔把抱在腿上的书包放在一边，在手机上找到一个地图的截图拿给雷狮看，“订了宾馆，在这个位置。”
“哦，”雷狮扫了一眼，大概明白了是在哪个地方，估算一下车程，不考虑堵车去到那里估计天色已经完了。再次看向后视镜的时候发现对方也在看他，眼角弯了一下随口问：“之后呢？要考虑租房么？”
“不必，公司附近有员工公寓。”
这样最好，不然他还得礼貌性操心一下。他笑了一下，从后视镜上云淡风轻地移开目光，“你们待遇不错”
雷狮将车熄火后靠在方向盘上翻了一会手机，感到有些闷热，一拉开车门却惊醒了后座的人。
正好，不然还要叫醒。雷狮一手搭在车门上向里看去，“你再不起来我就要考虑去后备箱找条毯子了。”
“不好意思，我睡了很久么？……”
“没有，开个玩笑而已，”雷狮看着他拉开车门后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伸手指了一个方向，“你看看那个是不是你定的酒店？”
对方抬起头来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下那块门头牌，又打开手机迅速确认了一下后点点头，雷狮便绕到后备箱处打开，“要我帮忙送上去，还是在这里等你？”
卡米尔目光立刻往自己这边停了一下，伸手过来把他的行李箱拉了出来，“大哥晚上不忙么？”
对于他来说当然是不忙，不过他也不介意把凯莉再气吐血一顿。雷狮两只手插在口袋里，“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一起吃个饭。”
卡米尔思索了两秒，然后点了点头，“好，我先去房间放下东西。”
卡米尔再次出现在视线中的时候雷狮嘴里还叼着半根没抽完的烟。
他从天马行空的走神中收回思绪，有些惊异于卡米尔动作的迅速程度，而且……他扫了一眼，“你怎么还换了衣服？”
“飞机上开冷风，所以才穿了长袖。”
短袖也是最普通的那种休闲衫，实在是吊不起人的胃口。
雷狮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掐灭手中的烟，“附近的饭店挺多，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不听‘你随意’。”
卡米尔愣了下，雷狮心里想着要是自己不预警一下，他肯定是要说出一模一样的话了。
好在对方很快地开始思索起来，微眯起的眼睛扫过一家家店面，最终停在了一处店面干净整洁的餐馆，“就那里吧，”然后他静谧如深海的眼睛弯起一个小弧度，那张冷清的脸上终于露出一点温和的笑，缓缓开口：
“今天让你等过很多次，这顿我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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